与山与纪实
与山与相恋第2556天。
“喂,江屿。”
窗外的雨快遮住了我的所有视线,只能看见白色的布垂落在办公桌前。出于无奈,我拨通了山与同学的电话。
“讲话。”
山与同学不用彩铃,而且接起电话后从不讲话,所以每次我都无法辨认出他是否在听,往往这种时候,他就会像现在这样,用耐烦的语气说出不耐烦的话。
“外面下雨了。”
那一边迟迟没有声音,我看了看通话界面,问他:“你在干嘛。”
“我在无语。”
......现在轮到我无语了。
“这种只要是个人就能感受到的事情不用和我汇报。”
这种是个人就能感受到下雨天要接女朋友的事,他也需要我提醒?
好吧,说的再明显一点吧。
“我没带伞。”
我知道我会再次面对沉默,于是尽量避免:“不许无语,讲话。”
“嗯......我努力思考,但是没有想到,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内在联系吗?”
可是山与同学每次都能震得我脾肺碎裂。
我终于认识到自己想要转个弯说话,和山与同学玩点小浪漫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下雨了,但是我没带伞,希望你能来接我。”
“等我半个小时。”
......
“要不是雨下这么大谁会给你打电话。”
虽然心里听到江屿高效率的回应觉得很温暖,但是嘴上自然是饶不了他。大概他听到所有的话都不会多想一步,但只要把那一步说出来,他就会落实。这也是和山与同学相处简单却也不简单的地方。
他好像只会打直球。
就因为这点,我们俩在一起的过程也是十分诡异。
还记得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高二的早自修。
高中的早自修总是充实而又疲乏的,我困得睁不开眼睛,在桌上趴着睡着了。江屿作为当天的领读员,本应把我的名字上报给班主任。我下课之后都在心里面想好了班主任约谈后的说辞,可是来自班主任的召见始终没来。出于本能的好奇,第一节课下课我去找了江屿。
“我睡觉的事情你报给成美仪了吗?”
我小心翼翼地挪到江屿课桌旁,试探口风。
“没有。”
如释重负。
接下来我就问了那句造就后面一切的话,现在想来我也真是欠儿。
“为什么啊,上次杨宇眯了一会儿你就报告了哎。”
印象当中江屿是没有间断地回答我的话的,不过这段记忆总在我的回忆里无限拉长。
“因为喜欢你。”
之后那段时间里我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非人类研究火箭方程的生物,是为什么喜欢我。
后来杨宇一边嘬着酸奶一边讲:“大概是因为你是我们班唯一能和他交流火箭方程的人。”
想来好像也是,他研究的时候还来问过我,我还觉得他讲的很有道理。
“你还记得杨宇吗?”
我看着雨刮器不停地从左刮到右,从右刮到左,并不期待江屿能回应。因为他就是个谁被他记住名字能开心一整天觉得自己名字真独特的存在。不过他罕见地回了句“记得”。
“我还记得上学那会儿有个女生喜欢你,结果杨宇替你拒绝了,说江屿不喜欢不懂火箭方程的人,我笑了好久。”
想起那件事情滑稽的经过,我不忍笑到肩抖。
“哦,田沛珮。”
“这你又记牢嘞。”
“我记得她说你丑,所以我记得很牢。”
......
“哦。”
江屿呢,就是知道自己讲不好,还是很少讲的,但是随着年纪大了以后吧,他是知道自己讲的不好还偏要讲,越来越欠儿了,就跟当时我问出来那个问题的时候一样。
“其实看久了也没那么丑。”
“不会讲话就少讲点。”
等我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露着那排整齐的牙齿在笑,我气不过。
“笑什么?!”
“笑你丑。”
OK,fine.
“我不想跟你讲话了,你好烦。”
“我今天一天讲的话大概都没你从上车到现在讲的话多。”
无语。这个男人非要跟我杠吗。
不想理他。
......
“季殷,真不跟我讲话了?”
不想理他。
“我等会儿还有个实验要做,你得先在研究所等我一下了。”
这个人居然还有实验要做,就来接我吗。我是不是阻碍国家发展了,天哪,我是罪人。这种国家的科学家,国家的栋梁之才,居然因为接女朋友耽误了时间。我靠,我不会被暗杀吧,就为了让科学家专心实验?
我是历史的罪人。
是国家的罪人。
是发展的罪人。
“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想吃小竹排的菜,好久没吃了。”
“好,等我实验做完。”
我和山与同学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吵架,想想看也跟这种人吵不起来,什么都不说就甩给你一个公式。还一副迷之王者气场,和这种人吵架太没意思了。
不是我老被他治服帖,不是这个原因。
不是。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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